陆淮深昨夜想象过在天亮之际,会等来江偌一通电话。
也设想过,等不到这通电话,他要在她想要的离婚协议离,添加多少令她无法承受的条款,她才会毫无招架之力地放弃。裴绍那通电话后,他恨恨想,很多时候,江偌确实是需要逼一逼的。
但陆淮深却从未想过,会几小时后,他驱车在滨海大道,阳光刚驱散晨雾,海光粼粼,他正心灰意冷,咬牙切齿想着着日后日子还长,跟她秋后算账那一天,一定让她亲口将对他已经没有感情的话收回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他,江偌失踪,估测已经超过十小时。
这电话来得之及时,之应景,仿佛正回应他心里正思考的话。
本来未来日子还长,但稍不注意,可能就再无未来,多一分一秒都没有。
他的心灰意冷和怒意随脚下刹车一齐戛然而止。
转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
是在他曾在陌生城市为了生存刀口上舔血也不曾有过的恐惧,是与他母亲心脏停止那一刻截然不同的恐惧。
是此生都没有体会过的消极情绪。
大脑有一霎的空白,转瞬之间,车身往前冲了一下,在大道上,他车速较快,半路刹停,虽未酿成大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