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刘澜正站在砼仓面的边缘,在七月的阳光下,迎着从江面上吹过来的江风,恍惚中,他感觉深入大江的电站大坝成了江湖里的一艘巨型战舰,自己立于其上,跟一名将军一般威武。
正在恍惚之中的时候,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高班长奋不顾身奔跑向仓面的另一边,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民工,身子在仓面上歪了歪,轰然坍塌了,他的身子如同一个陡峭的感叹号一般,向着江里急速地坠去。
高班长伸出的手,眼看就要拉住那位民工,但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抓住,那伸向天空的手,最后是无力地耷拉下去了,然后刘澜看见他双手抱着头颅,懊恼万分。
那时候正值七月,水势迅猛,那个身形高大,面容俊俏的农民工,优雅地在大坝的上空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悄无声息地坠落在了素白的激流之中。
“啊!”刘澜吓得面如雕塑。
多少年后,那道美丽的弧线,总会在刘澜的脑海中浮现。
而在梦境里,那飞溅而起的浪花是铺天盖地的,他感觉自己无数次被水掩盖。
包工头立刻赶到了现场,组织了几个上夜班的民工沿江去找,他自己也开着一脸老旧的帕杰罗轿车,沿着江水一路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