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杨氏来了。她眼窝深陷,人一下子老了十岁,道:“母后确实任性了些。可是,她心伤先帝驾崩,心神俱伤,实是没几年好活了。让她安稳度过余生,行吗?”
崔可茵并没有提及太后今早闯崇政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要废后的话。这件事,无人不知,杨氏必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来了,可见她以太后为重。至于太后与沈渊勾结,那更没必要说。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
杨氏见崔可茵不吭声,突然起身跪下,道:“她到底是先帝生母。”
一句话说完,泪流满面,语不成声。
崔可茵扶她起来,叹了口气,道:“如果她不是先帝生母,白骨早成了。”
就凭她指使宫人勒死文德太后,周恒登基后便不能容她。何况就在不久,她旧技重施,指使唐乳娘潜入崔可茵的寝室,意图勒死崔可茵。
崔可茵不在乎人言史评,她做事,只在乎自己的良心。看在至安帝和杨氏的份上,她留太后一命,这已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了。真让她再放太后勾结朝臣,到处闹腾,她做不到。
杨氏也知她所言非虚。重重叹了口气,道:“是我私心太重了。可她是我的亲姑母,又是先帝的生母,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