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刚入冬的时候,宇文泰遣人往秦州下了极为厚重的聘礼。不久又遣媒人过去请期,定下了来年五月初六的婚期。
腊月初八这天是佛祖成道日。我一早便带着三岁的邕儿去福应寺烧香。
那日那个叫史元华的怪人说的话一直让我心中不爽利,近日去寺庙也格外频繁。明知道这种疯言疯语不该当真,可心里就是不踏实。
我们从寺里出来已接近晌午时分。寺门口分外热闹,僧众正在舍腊八粥,因为招来了很多善男信女和路过的人。
侍卫们小心地拨开一条路,一直到马车边。眉生将邕儿抱上车,我也提起裙子正要上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怯怯地唤我:“夫人……邹夫人……”
我回头去看。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大约十三四模样,结顶的发髻上包着赤帻,穿着胭脂色的窄袖棉袍。那袍子的衣料质地颇好,只是这少年浑身上下有些脏乱,气色也不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
我上下打量着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问:“你是……”
她仰头看着我,眼里突然噙住泪水,哀哀凄凄地轻轻唤了声:“家家。”
我浑身一凛。
“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