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我的儿子,原谅他的过失。你毕竟同他二十年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我流下泪来。在费连氏自以为的这个虚构故事里,我竟感到了真实的幸福。原来我同他,并不曾错失那十来年的光阴。
“我从没有怪过他。”我对她说。
如愿的手在床榻下紧紧握住我的手,几乎要将我的手握碎。他也沉醉在这个故事里无法自拔了。
费连氏走得毫无痛苦。躺在床上,气息渐止,像是睡熟了一般。
然而她渐渐冰冷而僵硬。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变得生硬而青白。
在这乱世里,能死在儿子的身边,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了。他年我死,又会在何处?宇文泰,如愿,或是那些孩子们,谁会在我身边目送我离开?
她的丧事办得朴素又周全。如愿被高欢软禁着,独孤家的亲戚也不敢随便上门吊唁。冷清是冷清了些,但如愿守足礼数,分毫不差。
我亦在一旁帮衬。
他的妻妾一个不在。我倒像他妻子一样了。
同在一个宅中,无法不闻不问,也不好穿红戴绿。换了素白的直裾深衣,也是对亡者的一点尊重和悼念。
自己都有些自嘲。
宇文泰的父母我都未服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