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英目光落在美人瓶里几枝新折的栀子花上,浓绿素白的颜色,静静吐露清雅芳香。
她脸色一哀,叹道:“这花只放三日,必是要枯萎了的。人也如此。我如今老了,笼不住大爷的心,别说是半斤燕窝,便是那金子银子的往外搬,又能如何?”
素兰瞧着主子光滑如昔的脸庞,出声安慰道:“大奶奶不必叹气,大爷不过是涂一时的新鲜,等玩腻了,只怕下场还不如前头那几个呢。何苦为个贱人气坏自个的身子,不值当。”
周顺英睁开眼睛,露出嫌恶的神色,冷冷道:“我自是不会为那贱人伤神,我这心里气恼的是,去了一个,又来一个,走了旧的,又来新的,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大奶奶……”素兰想着自家大爷的好色,不知该如何劝。
“这偌大的侯府,除了老爷还稍稍收敛些,底下三位爷,大爷置外室。老二是庶出,闷不哼声却是蔫儿坏,府中有颜色的丫鬟恨不能淫遍,老三恨不能在死在娼门妓女的身上,哪一个是能托付终身的。”
“大奶奶看开些吧,世间的男子不都如此。”
“这话你说得对。我那哥哥不也是这样的人,明明家里三妻四妾,偏还要到外头鬼混,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