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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的临安宫一如往昔的恢宏大气,因是孟冬,天气尚且处于温和,人们也还未真正加厚衣裳,要知道一年到头难见冰雪是南国最大的特征,不必裹上厚衣是南朝女人最庆幸的事。
秋后余热似乎还没散去,紫台不远处,新募进的两百工匠正头顶烈日加紧修缮殿堂。因将作少府的再三否决,进程搁置了一段日子,一拖再拖,拖到今日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贵嫔忙于朝局,基本不理此事,于是闲得发慌的皇帝对宫殿修缮事宜十分关注,要求宫殿要扩建得敞亮华美,殿后要开凿几亩荷塘,旁边筑一鹤园……要求近乎苛刻,即便远在行宫都会派使者催促。
亲自监工的将作丞一壁摇着蒲扇,一壁不停地揩汗,心里想的是另一桩事,听闻陛下已经从北宫山行宫打道回宫。这次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心情定然不怎么好,朝臣们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也尽量少言,他却是跑不了的,谁让陛下对他的职务颇为上心呢。唉,搞得他这心头七上八下乱糟糟的一片。
想到这里,将作丞颤了两颤,抹了把汗。
与他熟络的匠工头凑上来笑他,“少丞,您怎抖得这般厉害,不会是害了暑热吧。”
将作丞绷着晒得黑里透红的脸,“去去去,快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