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平傃回忆起她所见到的死亡现场,该是她近二十年刑警生涯里所看到的最凄惨的:
枯萎、卷缩的平纬,倒泊在暗红的血液里,手握着那把“七七”式的小手枪!
造成他俩儿子死亡的工具,太阳穴处有一个幽洞,旁边是流出的溪流般的凝脂样厚重的血,一只眼睛却圆圆地硬睁着。
令平傃震惊的是:平纬的嘴角是微微弯的,显然该是带着笑意的,脸上也有一份安详和幸福。
惟有鼻尖上,有一滴鲜红的浓郁的厚重的血点,让人感到了一种诡异、魅惑和恐怖。
平傃悲恸欲绝。
失去了,失去了,只有永远地失去了,平傃才知道她自以为沉入冰底的心,其实早已有了归宿,只是她不肯承认,不能承认,不敢承认而已。
现如今,他却永不生还。此生此世,再也永无倾诉之处了。
她千万次地感受着一股暗褐色的血液,倒淌在她的心田,缓缓地、慢慢地,滚过来、流过去,吞噬着、淹没了一颗依然尚在跳动着的心……
“一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是不会被任何人尊重的,更不配当一名刑警。”
这是谁的话?一直回响在平傃的耳畔。
他怎麽就会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