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顼住的涵元殿离琼芳阁并不太远,轻罗知道我xing命攸关,一路也不会耽搁,有我洗浴的这么长时间,以她的脚程,可以走上十个来回了。
如果拓跋顼不在宫中,轻罗应该早就空手回来,也好多片刻与我相处的时间。
她一直没回来,证明她并不是没有找到拓跋顼,而是拓跋顼不愿意来。
其实,早就在意料之中了,不是么?
江山与美人,轻重之分简直不用权衡。
如果他肯来,那是意外惊喜;如果他不来,那才是意料之中。
或许,人之将死,心中会格外清明吧?清明得不想让自己死前都不得安宁。
不抱希望,方才不会失望。
我冷寂地笑了笑,自己拈过胭脂丝绵,稳稳地送到唇边,将艳红的唇脂点上。
潋滟夺目的朱色,鲜亮夺目,如刚刚成熟的樱桃,正在晨间清澈的阳光里耀着幽幽莹莹的光芒。
窗扇正大敞着,大株樱花在迸绽到极致时开始凋零,一瓣瓣的粉红,凝了谁的血泪,在沙沙的风中簌簌飘动。
风动窗帏时,居然有一朵花儿,如喝醉了般跌跌撞撞扑到我怀里,歇在雪白的襟前,微微摇动着,像垂死了的彩蝶,颤巍巍地扑着翅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