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中浸了许久,脸额埋在冰冷的溪水中,长发随水而动,宛如千万缕无法自抑的绝望。
千峰万壑,山重水复,他从未想过凭一已之力竟然能走得这样远,已近了西南边缘,她却再也撑不下去。对于即将到来的灰暗而冰冷的结果,他已然束手无策,学了那么多医理毒术,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消逝。
她是那样美好,所要的又是那样简单,像一只笨拙的稚鸟,一点赞悦就可以欣然许久,他却从来吝于给予,习惯以轻讽和戏谑来维护自己的傲慢。
他从未真正的理解她,珍惜她,分担她的苦楚和伤痛,即使来了西南,依然带着优越的自矜。如果不是这样的愚蠢,她又怎会伤到无可挽回。一切都太迟了,他才刚学会什么是善待,她已经即将消散
阿卿软软的呼唤传入耳中,带着一点气促。
左卿辞恍惚直起身,坡上一个白得发光的纤影摇晃着奔过来,跳入水中扑进他怀里。
阿卿!阿卿!
雪白的容颜沾着水花,她泪莹莹的望着他,你看我是不是好了?那些痂脱落了,我没有烂掉。
左卿辞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傻子,过了许久才扣住她的脉。仿佛一个奇迹,又似一场涅槃重生,鸷猛的蛇毒消弥无痕,被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