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梦中,戍守的门徒被撤走,她重获自由,当真去上了大学。而在另一些梦里,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情节。她被人迫着走向礼堂,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回头,是张颂尧的面孔。
但不管哪一种,都有相同的一幕。那是一个荒疏已久的院子,她看到唐竞站在那里,身后是一方新掘的墓洞。她认出那是淳园,也能猜到后来的情节。她呼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看见他白到不真实的礼服衬衣上面开出一朵艳红的花来。花渐绽放,而他倒下去,坠向那个墓穴。
她不喊了,知道没有用,转身朝时光的生处跑去。她要回到午夜之前,回到华懋饭店那个房间里,回到那个业已过去的时刻。
别做了,她想对他说,我愿意结婚,你别做了!
但梦里的人总是这样,跑也跑不动,走也走不快,两条腿像是深陷在泥潭中。而时间继续流逝,他沉入墓底,被尘与土掩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把枯骨。
她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梦里恸哭,似乎拼尽了全力,但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她其实也知道,所有这些都只是梦。但奇怪的是,次日天光大亮,她猝然惊醒,当真觉得整个胸口都是痛的。
一连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