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的坚持,是多么荒唐可笑。
谁告诉你的?韩复周冷静地反问她。
那个镇定的、淡然的,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的韩复周,曾经她多么、多么信任这样的他,而如今,她亲眼看到了那些真相,她倏然意识到,这样冷静的韩复周有多可怕。
她想起他说过,思思,爸爸绝不会骗你。是啊,他可以这么说,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思思,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替代品。他收养了她,却没有给她身份,而是用她填补了另一个人的空缺。多么可悲的身份!
她明白为什么她只看过襁褓中的照片,却没见过自己失忆前的照片;为什么自己长得不像范心竹,范心竹也不像韩复周那么喜欢她,也从不叫她思思;因为范心竹是母亲,有qíng感有记忆的母亲,不可能对着另一个孩子,叫出自己死去的女儿的名字。
范心竹可以照顾她,可以养大她,却独独不可能把给女儿的那份感qíng倾注给韩念,因为在思思死去的那一刻,范心竹就已经把对思思的爱也埋进了白墨县山谷的泥土中。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韩复周叫她思思,她会觉得耳熟。因为那个叫思思的女孩和她一样大,她们在同一所小学,同一天游,同一天遇到了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