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再次向我请示。
“我看着他,他的脸和我一模一样。他穿着白色的制服,他和我一模一样。
“我大声叫着:‘开枪吧!你们这些狗杂种!’
“热泪在枪声响起的那刻涌出。
“他不再呼喊,他倒在血泊里,四肢却还在颤抖,如同一只痛苦死去的白鸽。
“自由?
“自由!
“自由?
“自由……”
H把这段文字给我的时候他正蜷在角落里痛哭着,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我吩咐护士给他打了针镇静剂,把他抬到床上的时候他还在不停地颤抖。
我看完这段后落泪了,我想去看看他,当我赶到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护士说他躺在床上停止了心跳,他平躺在那里,眼睛瞪着窗外的天空,一直不肯合上。他的血染在白色的病服上。
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阳光。
我把H的骨灰撒在金黄色的麦田里,那时天空有几只白色的鸽子飞过。
我现在不愿再去想H到底有没有疯,对于他的突然死亡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我一直记得他那双湖水般幽蓝的眸子,还有他长着茧的松枝般的食指。
活着,还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