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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带着热切,像在欣赏自己新作的画。
画面突转,大片空白里渗出血红,像是指缝间溜走的液体挤压成团。
何汀感到腿上一痛,是她自己的血,她拿着把掰断的透明直尺,把凹凸不平的锋利切割面,一下一下戳在自己大腿上。
还没来得及用它割断周子祺这个变态的白脖子,她就看到了何晏生,他走过来把何汀拥进怀里,拿过她手里沾满血的直尺,对着自己心脏就刺下去。
何汀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又是一身冷汗,黏腻在初冬里格外阴凉切肤。
时间是凌晨四点二十,她起身倒了杯水,经过客厅的时候扯开窗帘,雾蒙蒙的天,楼下只有路灯和行夜路的车活跃着。
她下意识拿手往外探,可惜灯火是区分城市和农村最直接的摆设,这里,永远没有真正的黑夜。
北方的冬天不近人情,从短袖到羽绒服几乎跨越式过渡,风刮过来,像裹了旧棉花的冰碴子砸进怀里,猝不及防又避无可避。
又刚好,记忆里和冬天有关的事都不算好事。
爸是冬天出事的,奶奶是冬天走失的。
何汀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南方人,否则怎么总是没有御寒的力气,也没有抵灾抵难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