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方才他该把饮河剑还回去的,如果不是和湛犹在,他定会这么做——可这样岂不是承认自己错了?但若他真觉得他错了,这些年总该感到自责愧疚,可他没有。
    他只想解决麻烦,解决自己的麻烦。
    从前如是,现在如是。
    水涟发现他已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便失神地盯着鉴缶里的残羹冷炙,任目光随汤上浮油起起灭灭。
    汤液流荡是因风动。
    他闻风声过耳,四肢反应比思虑更快,足尖借力石凳底墩往后掠去,一手抽出腰间饮河,一手拎住许垂露,将她送出亭子。
    “有人暗袭,回车队,不要出来。”
    许垂露晃神的一瞬,水涟已与那黑影缠斗起来。
    对方显然是个高手,两人相对,乍分乍合,快得只见两道浑然的模糊色团。
    她本该依水涟叮嘱迅速遁逃,然而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使她站在亭下石阶,迟迟未动。
    刺客一袭黑衣,黑笠黑帷,身形高挑,很有几分眼熟。
    当然,最眼熟的还属她肩侧与这激烈厮杀画风不符的粗糙圆饼。
    她赤手空拳,与水涟对招仍显得游刃有余,水涟不愿与之正面相抗,又想把人困在亭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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