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破败窒息,那种逐渐腐烂、死去的感觉,贯穿了少年整个青春期。
“国有矿不行,很多人就去了私矿,工资给的高,就是安全没保障。你都不知道那会儿私矿跟大矿工资差别有多大——私矿每天下了工,能去公共浴室洗个澡,大矿上来就只能拿毛巾擦一擦。我父亲就在私矿,当安全员的。后来私矿发生事故,他就没了。”盛时简短地说。“老板为了少赔偿,不承认是安全设施有问题,坚持说是安全员操作失当,把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八天八夜在坍塌的矿井周围等待、呼救、大哭、无措,拉上来砸得变了形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办丧事、谈赔偿,汹汹而来要追究安全员责任的老板和打手……
“当时那事搞得挺大的,就把记者给招来了。调查了快一个月,才证实了的确是私矿安全设施有问题,不是我父亲的错。”
“所以这就是你后来选择干新闻的理由吗?”庄晏问。
“不。”盛时顿了顿,表情有些复杂。“当时我母亲有尘肺病——她之前在石棉厂轧棉,石棉肺,你知道吧?得这个病,既痛苦又没得治,我爸刚没了,她不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就接受了私矿老板的条件——30万,她带我出去躲了几天,我爸手里的关键性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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