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来见最后一面吧,认好了,等下就要送去火葬了。”
女人轻扯方幸珝衣袖,说:“你也一起见他最后一面吧?毕竟,你是他唯一的血亲了。”
方幸珝望了望前方,好像听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木偶似的被女人拉进了阴冷的走道。
……
再出来时,太阳的强光几乎要把方幸珝晒化了。
她拿起手机,想叫罗吉吉来接她,视野里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斑,看不清屏幕,看不清刚才待过的树荫,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就像紫青的皮肉,变形的五官。
她都要认不出了。
就这么轻易吗?
一阵久违的反胃猛然涌上来,她死咬着嘴唇,用力眨眼睛,在有限的视野里找到了一个垃圾桶,她踉踉跄跄跑过去,弯下身,任秽物由食道飞奔而出。她双手交叠,按压在胸前,似乎想保护着什么,却是徒劳。
真是够了吧,什么自我疏导,什么平和,都是狗屁。一天天觉得自己变好,还沾沾自喜,到底都是自欺欺人。这恶心的,从基因里带出来的脆弱。
……
岳辰两天没联系上方幸珝。第三天,他收到了拟录取通知短信,是第二志愿,夏城的财经大学,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