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张晓蔷跟妈妈进来探望她时,她戴着帽子,模样已经变了许多,张晓蔷第一眼没有认出她。
她烧不退,腋下真的夹了冰块,在张晓蔷妈妈靠近问候时,瞬间睁大了眼睛,那种病热,狂乱而无秩序的眼神,江渡认错了人,她冲张晓蔷的妈妈微笑,嘴唇拉扯,她想,我妈妈来看我了。
我妈妈来看我了。
她真是太高兴了,江渡忽然就撑着半坐起来,留置针跟着动。她攥着阿姨的手臂,直愣愣看她,这就是妈妈的样子,和她想的一样,那么美丽,那么年轻,万分熟悉。
嘴唇蠕动,滚烫的两字,占据了她全部思维,波澜壮阔地在大脑中翻滚,辗转着,到底却也没从薄薄的两片嘴唇中吐出,她想,我不能叫她难过,我看看她就好了,这样就够好了。
怎么会这么好呢?
她一直睁大着眼睛对张晓蔷的妈妈笑,温柔又热烈,一个字没有说,眼神却像是膜拜神祗。
张晓蔷看不下去了,扭头跑出来,捂脸痛哭。
等妈妈出来时,她哭着问,妈妈你认出江渡了吗?我过生日时你见过的,我以前跟你提过的。
妈妈眼睛红红的,说,我认出来了。
她快死了,妈妈,我才一个暑假没见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