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海与侯春一前一后地走在李太沟村的田坎上,初春的阳光拉拉扯扯地扯动着俩人各自心中的寂寞。年前的那场雪,纷纷扬扬,冻死了本该醒来的虫子。而花蝴蝶破茧之后,张开的翅膀,从河沟边的蒲草,飞到了寂寞的人心。
卫婷儿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侯春无时无刻处在崩溃的边缘。爱何其沉重,伤又何其悲伤。欲爱却无法言语,默默的相守除了田野里的这片阳光,还有那片片老树垂落下来的阴影。
何大海自然无法洞察侯春的诡异心思。即便他知道了,他也笑不出来。毕竟,侯春和卫婷儿之间存在的沟壑,远比这李太沟村的山沟沟还要深广。
侯春皱着眉头,给何大海支了一支烟。身为副镇长,侯春压根就抽不起什么好烟,口袋里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红壳紫云。这种产自云南的老牌子,味道冲,辛味辣,即便是何大海这样的老烟枪,使劲抽一口,也被呛了好几下。何大海摆了摆迷迷糊糊的脑袋瓜子,嘿嘿地朝着他笑了笑。“侯镇长,七社的那片地又闹腾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侯春闷着脑袋,使劲地跺了跺脚上的新泥,就着田坎上的石块,使劲地擦了擦脚上那双已经破了皮的棕色皮靴。良久,他才咕噜了一句,“你是具体负责人,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