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被皮革厂工人弄扭曲的铁栅栏。按照脑袋能进去身子就能进去的原则,他一直把那里当成唯一入口。
其实,福儒里已经离这儿不远。洪衍武完全可以走着回家。只要从陶然亭公园的东门进去,走不了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公园的北门,而出了北门之后,只要往西再走一站地,他就到家了。
不过,正因为今天回家有着特殊意义,所以他一心要坐40路,走太平街,拐到陶然亭路,再到白纸坊东街。沿途都是他小时熟悉的地方,也是记录了他生命中前二十年生活轨迹的地方,他要好好看看沿途的街景,还要告诉它们,他洪衍武回来了。
换车就在原地,没等几分钟就来了车。
洪衍武这次登上的是一辆上白下红状如面包的“斯柯达”。像这种样式的苏式大面包就是这个年代的40路公共汽车,也是这个年代京城街头最常见的破旧公共汽车。
还不到下班的时间,车里没什么人。能看到车厢里到处是废车票和纸屑,车的座椅和把手已经磨得没有光泽,褐色人造革的座套早已开裂,黑乎乎的海绵头露在外面,很脏很烂。好在是初春,天气冷,车子里的味道尚能忍受。
不过这辆车绝对快要报废了,轰鸣的马达声让人心烦,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