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直到洪衍武又说,“您不收下就是心里还有芥蒂,我父母也会为我而愧疚,他们今后也就再没法和邻居们打交道了。就算您给我父母个面子,冲着他们行不行?”水庚生这才不得不顺从。
或许真是那两瓶子酒价格不菲,两大瓶荔枝罐头也透着圆润可爱。洪衍武要走的时候,水婶儿的气也平了不少,一边送他出门,一边说,“你小子这不是挺明白道理的嘛,急眼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混呢?”
结果洪衍武腆着脸回了一句,“这还不因为您不待见我嘛。咱们这条胡同可就数您会管教孩子,仨闺女个个出息。以前您要肯对我上上心,我哪儿会像现在这样,没准儿还跟您家的水澜那样,也成知识分子了。”
就这样,一句玩笑话,还带着恭维。把水婶儿那满是官司的脸,也给彻底抹平展了。
当洪衍武走出西院的时候,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路灯闪着昏幽幽的白光。
他目前身处的环境和位置都挺绝妙的。后面是刚刚赔罪道歉的西院,面前则正冲东方,那里是东院,是他的家。左手北向通往陈力泉工作的煤厂,右手南向则是半步桥的第一监狱。
这简直就像他身处在一个未知命运的岔路口上,每一个方向代表着一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