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孙立恩已经洗完了第七遍脸。
用被水泡的有些发白起皱的手指抹去脸上多余的水珠后,孙立恩红着眼睛重新看向了洗脸台上面的镜子。孙立恩在内心里全力祈祷着,希望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是过度值班熬夜所产生的幻觉。
可惜的是,那一行显眼的字仍然沉默的悬浮在他的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电话,极其熟稔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郑主任啊?我们急救科来了个车祸伤,多处骨折还有脱套伤,麻烦您过来看一下好吧。”
孙立恩从一旁的急救车里找出了准备好的充气式止血带,看了看患者腿上那一段暴露在外的锋利大腿骨,又默默把充气式的止血带放了回去。转而摸出两卷绷带和四根橡皮管,开始绕着患者的大腿根捆了起来。充气式止血带所需要的工作面积太大,可为了保证止血效果,又不能直接把止血带压在腹腔上。但如果紧贴着伤口放置,只怕刚刚开始充气,就要被那根暴露在外的尖锐大腿骨扎爆。用绷带和橡皮管这种传统模式做止血带,也就成了当下唯一的选择。
骨科的郑主任很快就跑到了抢救室里,看着病床前这个年轻姑娘裸露在外白花花的大腿骨头,以及被撕下来了一大块,耷拉在骨头旁边的皮肤,神 色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