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声响起。
“你若真心要强,瞎了又何妨,就算瞎了,也能做瞎子里最不同的那一个。”
她的暴怒戛然而止。
所有的狼狈和软弱无所遁形,尽数暴露于人前。
“没什么,虽然看不见,但还能听得见,有你陪着我,没事的。”她笑着对许之恒这样说。
怎么可能没事?
怎么可能没关系?
她在夜里一遍遍拿手指描摹过自己的眼睛,祈求上天怜惜第二日就可重见光明。那些辗转反侧的夜,咬着牙跟自己说没关系的夜,装作若无其事无法自处的夜,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不明白。
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却明白。
不能哭,不能被人看见软弱,不能抱怨,不能发脾气。时间太久了,久到这些情绪如蚕吐丝,一层层将她绕成一个坚固的茧。她独自坐在茧里,与外界隔绝。
茧外的禾晏,温和、乐观、永远微笑着替别人着想。茧里的禾晏,痛苦、委屈、将求救的呼号尽数压抑。
这么多年,从“禾如非”到“禾晏”,她的面具,其实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过。
直到今夜,有一个路过的陌生人,看穿了一切,将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