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仁出了衙门,心里拔凉拔凉,杨大人的态度很坚决,这事儿无可更改,他自己也清楚,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不敢闹,现在是失了财产,闹起来,面子丢了里子还挣不回来。
他懊悔啊,他就该猜到陆小宁会背着他搞鬼,可他的自信让他心存侥幸,觉得小宁不敢这么做,陆小宁这个一身反骨的孽障。
陆有仁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日头朗朗,可他却是遍体生寒,如同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自从来到金陵,他每每望着这片天,这座城,都是踌躇满志,觉得这里是他施展抱负的地方,他必定能在这里扬名立万,名留史册。
果不其然,来金陵的第一年,他就一举得中,此后一帆风顺,直至做到了礼部右侍郎的位置,儿女双全,贤妻在侧。
哪怕坐了几年冷板凳,哪怕娄氏把他手里的产业都败光了,他也不曾这么绝望过,因为他以为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产业,娄氏败掉的那些,不过十中之一而已。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不,他还是有的,有一身的债务,有两个未出嫁的女儿,还有两个未成人的儿子,还有一个老母要赡养,这一切,都像是一座座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