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狰狞嵯峨的乱石碓变得泥泞不堪,雾气越来越重了,水波拍岸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心里一动,果然有堤坝,就在前面不远。正想和方逸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呵欠在浓雾中飘来:“真是的,这半夜三更的干活——”
这人说的是东关方言,可我二人都在那里呆过,自然听得懂。我听得大吃一惊,赶紧住嘴不言。
雾气中,另一人笑了笑:“干活倒没什么,不过这药一引爆,待会水势轰下来,咱们可不好逃。”
那人愣愣道:“唉,怕是逃不了。”口气竭力平静,还是有些发抖。
猛然一人喝道:“闭嘴!王爷都说了,死了会重赐抚恤,大伙打仗不就图个养妻活儿么,既然后路都安排好了,还害怕个屁!”此人说话颇为威风,大概是个头领。
众人连忙唯唯称是。
这群人居然隔我们不过数丈,说话时伴随着悉悉索索的攀爬声,大概正在竭力爬上堤坝。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和方逸柳对看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之色。
莫非,东关王打算今夜就要炸开大堤?见鬼,泰州河道只怕尚未挖好,这道水轰过去,不知道是怎样的大难!
我来不及多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