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看紧些,若是让聂无涯做出蠢事来,你我回忘念峰如何复命?”
众人依言,把无涯围住。
黄姑儿散尽真元,又伤重如此,这崖高百丈,难保不测,无涯不敢多想,只是觉得自个罪孽深重,百身莫赎!又暗暗思忖,死对自己而言实在太过宽容,不如苟活这世间,日夜受此悔恨哀痛煎熬才好。
“小师叔,太师傅嘱咐说,莫要怨恨掌教师伯,他也是为你着想,不忍看你误入歧途,为世人唾弃……”婉儿见无涯状如疯癫,慌着劝解道。
无涯已是充耳不闻,眼前忽而是黄姑儿的笑颜,忽而是她怨恨无比的眼神,忽而又见白发婆婆正指着自己责骂,忽而又是老爷爷道长的叹息……走马灯似的,纠缠不息。
“黄姑儿,你说你喜欢这箫声,那我就再为你吹奏一曲,唉,恨流光无情,终不能回转……”无涯盘膝坐下,取出玉箫横置膝上,看着那黄姑儿长发编成的坠儿,泪如雨下。
婉儿在一旁看着,也陪着落泪。
箫声起,愁云遮月;箫声呜咽,雷声隐隐;箫声急,倾盆雨下。
月影西移时分,箫声止,这雨也一下停了。孤峰下,劫后余生的白云观道众也从惊恐中醒来,东奔西走,忙着收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