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台上摆着镂空杨木筷子架,上面搁着她的儿童牙刷。牙膏是她自己手工制作的,盛在一只老式意大利胭脂盒里,每次用的时候,就挑一点出来。
而此刻,雪白的膏体附着在她的儿童牙刷上,光看它那种广告里才会出现的、近乎完美的曲线姿态,就知道这是谁给她挤的牙膏。
不是伽俐雷。是乔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盒装牙膏做成这种形状的,但是她今天的日志可以这么写——2016年4月18日,太阳从西边出来。
以及,乔伊给她挤了一次牙膏。
……
李文森站在洗手台前,盯了那支被细心挤好的牙刷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慢慢地把它从精致小架上拿下来。
却没有直接放进嘴里。
而是打开乌金色水龙头,把牙刷放在龙头下。
她冷漠地注视着那些白色晶莹的膏体,被湍急的水流一点一点冲刷干净,直到不留痕迹,这才打开珐琅胭脂盒,重新用刷头在里面沾了一下。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
苍白、病态,眼眸细长,像一只鬼。
……
李文森扯了一张纸巾,平静地擦了擦嘴。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