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山动了动手指,异常坚持:
“这只是个小手术,文森,为了预防肠粘连我本来就应该走来走去,而且我现在精力充沛的不得了,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却连失血的感觉都没有。”
……他当然不会有失血的感觉。
因为失血的都是她。
李文森垂着手,她白色的宽大衣袖也顺势垂落,掩盖住手臂上斑斑驳驳的伤疤……也就把一切都掩盖了过去。
“我不同意。”
她拿起裹尸布的一角,“唰”地把曹云山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半只头又盖了回去: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碧池,别忘了乔伊刚刚救了你的命。”
曹云山:“……”
……
她离开了。
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好像自己是个多么有义气的朋友。
他的手脚还是被绑着,眼前还是一片茫然的空白,脑海里,也仍旧是不远处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声,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无休无止。
曹云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再说话,心里却笃定地、慢慢地数着——
……七,五,四……
……三,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