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方今的天子官家与秦桧一心议和之意,天下皆知。前线兵士,更被约束不得与金人轻启战端,于是金兵更加肆无忌惮,时时纵马南下,劫掠百姓,更是加重了江北诸路百姓的负担。
是以而今江北之地农户,都是靠着每年田中那点收成过活的苦哈哈的小户之家。若是要向民众征粮以供军用,如果不能够用足够的银两收购,则无异于残民以虐,驱民向火。
而军器监的呈表上,所列出的各项军器造价,亦是尽皆所值不菲。
大宋之富,原本堪称冠绝古今,但此时三司府库所呈禀上来的存银数量,却是少得让他十分诧异。
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鬼,但他终非此项专才,一时间也实在难以从那叠厚厚的帐本里看出什么名堂来。
秦桧当国十余年,自己又以武将而入宰执之列,一个不慎,恐怕自己是难免落得个狄青的下场,更遑论要大肆整顿,查处惩办这一部分在国事紧急之时,仍然无视大局而参与胡乱捣乱的文人士子。
文人士子与武将系统之间,自开国以来,相互敌视长达一百余年,是以自己所最应当做的事情,是尽力弥合这个缝隙,而不能再有半分火上烧油的举动。
大宋朝廷,已再经不起半分内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