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径自走了。
此刻的乾清宫里,朱厚熜的心情也如夏言一般复杂:“吕芳,你以为夏阁老方才所说的嘉靖新政可能引发朝局动荡,可否危言耸听?”
吕芳沉吟了一会儿,说:“回主子的话,奴婢愚钝,不晓得会否如此,不过也觉得夏阁老之言有些道理。”
朱厚熜说:“夏阁老终归是外臣,朕晓得他有些话也不好与朕说的太过,你是朕的大伴,当无他那些忌讳,快与朕说说。”
吕芳说:“皇上厉行新政,改革税制,依奴婢看来,三大政之中,一条鞭法使各省府州县衙门的差事好做多了,又给天下百姓偌大实惠,想必会齐声称颂吾皇圣明。子粒田本是皇上所赐,将那田地岁入赐于宗室、显贵以为奉养,皇上念及天家情分,未削减其田,只抽五成收为国用,如此处置甚为相宜。以受赐最多的荆王为例,他那万顷子粒田每年缴纳钱粮不过银四万余两,粮三十万石,与他数以百万计之家财而论,这点钱不过九牛一毛,皇上又亲做表率,将三宫名下子粒田尽交还国家,谅他们即便心疼,也只能私底下发发牢骚,不敢公然与皇上理论。只是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之法,却有值得推敲斟酌之处。”他停顿了一下,说:“有功名的人无需纳税,此乃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