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偷眼看见皇上正在专注地听自己说话,便说:“陈学士不愧翰林手笔,仓促间竟做得这样的妙文,老夫实在佩服!只是你所说嘉靖新政乃是祸国乱政之策,老夫却不敢苟同。朝廷施行一条鞭法与官绅一体纳粮,将天下田亩除所必须之科米粮赋之外,将其他各种杂赋也一并折为现银,免除实物赋税征收运送之难,天下各省府州县官无不拍手称快!计亩征收,并将那役银由旧制按户、丁征收改为以丁、亩分担,计丁入亩,百姓无不交口称颂,怎地在陈学士眼里,却成了祸国乱政之法?此中缘由,老夫昏聩,却也略知一二,你本苏中世家,家中有良田万亩,照官绅一体纳粮之法半数起课,每年应征税粮数千石,银万两,想必你陈学士至今思之仍觉肉痛的很!难怪你陈学士提及新政会如此痛彻心扉,恨不得将担当国难之夏阁老并各位柄国大臣食肉寝皮而后快!”
陈以勤一向以理学大师自居,当然不愿意让别人以为自己是那种贪财好利之人,亢声说:“官绅家田地免税是祖制……”
严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莫要说什么祖制!你那门生陆树德可以这样说,你陈以勤却不配侈谈祖制!老夫知道与你这等腐儒说‘时移世异,变法亦宜’这么高深的话,你听不懂也不愿听。老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