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幸不有幸的,在下如今在夫子庙一带卖字为生,两位他日若是逛到那里,还请多多关照在下的生意。”
张居正和初幼嘉两人一愣,以齐汉生之赫赫声名,又是因上书抗争新政之失而被罢黜斥退,新明朝廷不会不请他出仕为官,怎么如今还在以卖字为生?
兴许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何心隐忙解释说:“新朝初定,就派人将齐先生从家乡请到了南都,以翰林院侍讲之位虚席以待,奈何齐先生不想再涉足官场,朝廷只得赠金而还。更令人感慨的是,齐先生转手就将千金散于流民,自己倒在夫子庙摆出了个字画摊,情致高洁,非寻常士人可以与之论也!”然后就招呼两人就坐。
刚一落座,初幼嘉就不解地问道:“齐先生为何不愿为家国效力?”
何心隐却为难地看了看齐汉生,欲言又止
齐汉生笑着说:“何大人如今是有官身之人,犯忌讳的话自然不好说出口,区区一介草民,贱命一条也没什么可惜的,”说到这里,他却住了口,提起温在桌上铜盆之中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在桌上,才接着说道:“在下之所以不愿为官,乃是因为束发受教以来,只知有明,却不知国朝竟还有个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