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虽一直以师礼待顾璘,其实并未正式位列门墙,而初幼嘉不但拜了顾璘为师,更比寻常弟子多了一层通家之谊的亲密关系,但确实如顾璘方才所言,他平日总是高看自己一眼,经常在生活上、学业上给予关照、指点不说,还不遗余力地向别人推奖揄扬,才使得自己以幼冲之龄便名满湖广。因此,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对顾璘怀着一种特别的亲近和依恋,此刻又听他这样不加掩饰地褒扬自己,更油然生出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之情。于是,不顾初幼嘉一再提醒、告诫的眼色,又说:“请先生恕学生恣肆放言。依学生愚见,益藩得至近至亲之利,南都官场乃至江南士林之中拥戴他的人为数众多,且眼下他又已被南都诸位勋贵重臣抢先迎立,居为奇货,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先生拥‘辽’之议虽独辟蹊径,怎奈先机已失,只怕难以奏效,更恐未必能堵塞拥‘益’者之哓哓众口……”
说到这里,他见顾璘沉下了脸,用一种深邃而又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禁也忐忑不安起来,赶紧打住了话头,垂首躬身说道:“学生管窥之见,有辱先生清听……”
顾璘闻言哑然失笑:“太岳,你以为老夫在怪你吗?老夫一向自负有识人之明,当日曾断言你日后必不在老夫之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