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他略微停顿下来,喘了口气,又说:“若这都难令李大人为之动情,学生闻说李大人曾被点为翰林,后又转授编修,既然李大人曾任史官,却不知道怎会不记得宪宗先帝还为你所谓之‘乱臣贼子’于廷益亲自撰写诰语曰‘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之无虞,唯公道之独持,为群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怜其忠。’李大人这句‘乱臣贼子’之讥,将宪宗、孝宗两位先帝置于何地?莫非李大人自持身为给谏,竟要对两位先帝之敕书诰命行封驳复议之权么?!”
李伟业没有想到这个青年士子如此精通国朝典史,更有不凡的辩才,仓促间竟能立刻举出令他无法辩驳的先帝圣谕来为自己的老师和同门开脱罪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眨了眨眼睛,只好缓和了语气:“即便不论景泰帝及于少保之功过是非,以‘土木之变’而论,的确是‘立君以贤’。不过其后的‘夺门之变’不也是由此而来么?可见到底还是致乱之源,祸国之根!”
张居正既已愤然出头,自然不会再给他留情面,当即又抓住了他的话柄,大声呵斥道:“咄!亏你还是两榜进士,给谏之臣,竟说出这等狂悖不经之言!景泰帝圣体违和,英宗先帝俯允诸位大臣所请,复位重掌乾纲,乃是天命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