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的话如炸雷般在耳边轰鸣,高拱猛地将头抬了起来,不顾礼仪地直视着恩师,抗辩道:“师相,俞将军忠勇报国,舍生忘死,岂能以这等莫须有之罪加诸其身?”
“皇上当然不是宋高宗那样的昏聩之君,不会演出风波亭之事。但你要知道,自古以来,为人主者可不只是昏君会杀忠臣!以魏征之刚直,尚不免身后扑碑之祸;以韩信之英武,更难逃赐死未央之灾,汉高祖、唐太宗又何尝是昏君了?”夏言冷笑道:“就以俞大猷而论,虽说以他一个小小的千户,与江南那帮乱臣贼子也不可能有什么来往,可你要知道,一部《二十一史》都只有诛灭九族,唯有我大明朝可以诛灭十族!牵扯到谋逆大案,即便是亲若兄弟,谁能给他打这个保票?谁又敢给他打这个保票?又焉知没有小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说起来,摊上这么大的事情,只要皇上稍起疑心,莫说是罢官闲置,打入诏狱甚或身送东市也未为不可!皇上非但没有将之改调闲职,反而命其率军南下,这焉能不说是浩荡圣恩?”
高拱顿时哑口无言,垂下了头不敢再顶嘴。
夏言看着高拱,痛心疾首地说:“再来说说你高拱!皇上信任你重用你,不但委你为营团军监军,还将你举荐的戚继光擢升为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