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实,你怎会做出这种误国误军之事!”书房中,传来夏言刻意压低声音的质问。
多年的知交好友,李春芳并不恼怒,反而好整以暇地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碗盖,轻轻地拂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一边呷饮,一边说:“这茶不错啊!象是今年的明前。”
夏言也拿他没办法,气哼哼地说:“江南叛乱,南北隔绝,你李阁老能弄到今年的明前?”
“公谨兄如今竟也学会骗人了?这若不是今年的明前,你抉了我这对眸子去!”李春芳笑道:“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皇上赏赐的也不多,就只两斤。走时给你一斤。”夏言没好气地说:“自己晓得就行了,别到处去说,省得有人说我得了皇上赏赐便四处炫耀。老朽还没有落拓到那个地步。”
“其实那个徽商名曰汪直者所贡来的新茶,皇上也赏赐了内阁辅臣,我也得了一斤,晓得你也有,就没有给你送来。”李春芳说:“你可知道严嵩得了多少?”
“这还需要问吗?既然是皇上的赏赐,几大阁员自不会厚此薄彼,”夏言一哂:“稼轩先生有言‘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你子实兄可是正德十二年的状元,怎问起新茶旧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