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仁宣以降,大明官场就十分看重资历和科名,非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员几乎毫无封疆入阁的希望,使得天下读书人都趋之若骛,困守科场几十年,甚至为之耗费毕生也在所不惜。
今日已是八月初九,又到了乡试之时,天一大早,有许多人就匆匆从杭州城的各处朝着贡院走去。不用说他们都是各州县赶赴考场的生员,有年轻英俊、步履矫健的;也有老态龙钟、须发皆白的;有的穿绸着缎,有的衣衫褴褛;有的摇着洒金折扇空手而行,自有健仆替他扛箱提笼;有的则独身前来,自己提着行李,累得弯腰曲背、满头大汗。这些生员脸上的神情也是各不相同:那东张西望、表情紧张的,必定是初上举场的新进生员;那心事重重、低头走路的,多半是久困科场、累试不中的秋风钝秀才;至于那些从容镇定、神态昂然的,若不是自视甚高,以为胜券在握无需担忧;便是早已暗中打通了关节,已将功名稳稳地攥在了手心里。
背着包袱、提着考篮,匆匆赶往贡院的徐渭便是这最后一种。那倒不是他已暗通关节——就算拼着把祖屋卖掉,那三间东倒西歪的祖屋又能卖得几两银子?不晓得可否够打点门房,见到一省的学政大人。而是他一向对自己的才学十分自负。早在十几岁时,他便把五经六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