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已到了午时,生员们都穿着又宽又大的白布直裰,在八月的酷暑骄阳下苦候,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晒的头昏脑涨,疲惫不堪且萎靡不振。谁都懒得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快点进场。有五六个生员已经支持不住,当场中暑昏迷,被守卫考场的军卒衙役抬出去救治,显然是要错过了今科考试了。
也有一两百名生员是自己走的。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主动放弃三年一度的乡试,概因严州府生员点齐进场,在贡院二门内搜检之时,查出了三名夹带作弊的人。其中一个事先请人写好了几百篇文章,各种题目都有,然后用蝇头小楷写在极薄的金箔纸上,卷折成很小的纸头,有的塞在笔管里,有的藏在考篮的夹层里,显然打算到时候拿出来照抄;另一个的砚台别有玄机,底部被镂空,塞进了一本只有寸许宽,一指厚的特制书,竟是《四书五经》的缩刻本,听说每个字只有针尖那么大,也是打算到时候好偷偷查阅典籍出处。这两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但与第三个比起来,则只能称是小巫见大巫——那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文章用药汁写在青布衣袄被褥之上,外面薄薄地抹上了一层青泥,只要把泥擦掉,字迹就立即显现出来。
那三名作弊之人按律被剥掉衣帽,戴枷示众,日后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