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国家法度、万世治安,在下不敢囿于私恩而缄口不言……”
接着,他又抬起了头,高拱惊诧地看到,他的脸上竟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热泪:“我海瑞出生于琼崖蛮夷之地,自幼丧父,靠家母纺线织布拉扯成人,其后又获罪于严嵩父子,被削去了举人功名,若非吕公公之助,只怕此生连区区七品县令都当不上,又怎能有今日荣登科甲之幸?可我既身受圣贤教诲,又辱蒙皇上浩荡天恩,怎敢不为国尽忠、为君进言?”
海瑞的眼泪越发汹涌而出,激动地站了起来:“家母得知我任职昆山,曾托人捎来家书,教诲我说‘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即尔父’是以权阉要参,皇上要谏,致君父为尧舜,免百姓之饥寒,海瑞万死不敢人后!”
这番话海瑞说的心血潮涌,声若洪钟,将整座官驿震得嗡嗡直响。面对着这样一位至刚至烈、坦荡无私之人,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鲠骨忠言,高拱也被深深地震撼了,那些什么朝局什么党争之类的顾虑也被一扫而光。他情不自禁地起身向海瑞深深做了一揖:“令堂如此深明大义,无怪乎有刚峰兄这样的忠臣诤子,请受在下一拜!”
海瑞忙平抑了激动的情绪,一边侧身避让,一边说:“那么,肃卿兄赞成在下上这道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