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教育,以及多年征战沙场所形成的固有思维,都认为这一利器只适合用于暗杀敌方大将,不能左右一场战役甚至一场战争的胜负,尤其是洋枪只开上两枪就必须擦拭枪管,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哪能有这样从容收拾兵器的时间?即便不遇到疾如风火的甲斐骑兵,就算是普通的足轻武士都能利用这段时间攻至本阵,将毫无自保能力的洋枪手无情砍杀。也就是说,洋枪手根本没有独立成军和作战的能力,必须辅以长枪兵、弓箭手等其他兵种的配合,为此耗费巨资实在太不划算了——要知道,由足轻武士甚至农民组成的长枪兵和弓箭手,对军械的要求十分低下,战争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削支竹枪就可以直接拉上战场,所需花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不用说大部分足轻武士的武器装备都是自备或由所臣属的家臣代为筹办。一支洋枪花费一两百贯,折合稻米近千石,能招募到四至五名兵丁,哪样划算不言而喻!
说起来,这也是织田信长自己造成的——他在安祥城一战试验性地投入洋枪手,阴差阳错地未能击毙冲到阵前的三河冈崎城松平氏家主松平广忠,只击伤了一名侍卫,尽管给年轻城主松平广忠和骁勇善战的松平党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和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却没有在自家军中引起多么大的轰动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