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苦笑道:“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一万石粮食,只够十几万灾民吃半个月,赶插秧苗的种粮还不知从何而出,这可是个无底洞,他家中就算是有座金山,也难以填满十几万张嘴,何苦来!”
应天为大明南都,巡抚照例要比其他一十三省高出半格,加之是国朝赋税重地,如今朝廷又推行改稻为桑,筹粮借贷给百姓改种桑棉,粮道衙门的职责十分重大,马宁远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不用说也是夏言和刘清渠“夹袋中的人物”,什么机密之事也不瞒他。因此,他自然知道其中内情,忙点头应道:“中丞大人说得是。若非夏阁老和中丞大人宽宏大度,不与他这个后生小辈计较,着令卑职把原本要运到苏州的粮食拨了二十船给松江,他的治下饿死了百姓,什么状元不状元的也都不管用了,等着朝廷抄家砍头便是。”
“还是夏阁老有德啊!”刘清渠叹道:“‘劣徒可以不遵师命,为人师者却不能不坐视学生有难而不救’,至今仍觉言犹在耳。同样为人师表,本抚却没有那等雅量,夏阁老不愧是久任宰辅,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啊!”
马宁远热烈地反驳道:“要卑职来说,还是多亏中丞大人念他是状元,在夏阁老面前拼着命帮他说话,一点惜才之念,才保全了他的前程和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