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用汲上了船,正欲拱手作揖,却见端坐大案后面的人正是本省的巡抚刘清渠,慌忙跪了下来:“卑职松江府推官王用汲参见中丞大人、粮道大人。”
暮色渐沉,方才王用汲策马而来之时,刘清渠和马宁远也看不真切,以为来的是赵鼎。不过,当王用汲安抚劝说灾民离去时,他们已经看清楚来人身穿蓝色官服,只是个六七品的小官,而不是能够身穿紫色官服的四品知府。不单是刘清渠,马宁远也把脸沉了下来——粮道衙门和松江知府的品秩相当,都为四品,但毕竟是省里的上司衙门,他赵鼎竟敢如此轻慢,足见此人虽为状元,却是个有才无德之人!
刘清渠则以为赵鼎仍在和自己赌气,公然对抗省里,他纵然再是谦谦君子,仍不免大为恼怒,也不命王用汲起身,冷冷地说:“你们赵府台呢?”
且不说这一路上,那两名镇抚司的校尉跟他打过招呼,不得曝露圣驾行藏;皇上一直说自己是“王先生”,王用汲就明白皇上不愿将自己甩开龙舟船队,微服巡幸江南的事情泄露出去,怎敢跟刘清渠说实话?只能低头应道:“回中丞大人,本府赵府台因有他事缠身,不能亲身前来,请中丞大人恕罪。”
刘清渠怎能听不出王用汲的话里明显带有搪塞的意思,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