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享受朝廷优免之制,加在一起,每家都能优免数千亩的半额赋税和几百家人的丁役。沈一石织造丝绸棉布,成本就要比他们高出许多,担心被他们挤垮;其三,许家、郑家虽不象松江徐家那样霸占了多半个棉业生意,却也跋扈得很,时常欺凌苏州城里那些没有后台的棉商,强定市价,包买包卖,沈一石担心若不赶紧找个靠山,迟早有一天要被他们明抢暗吞,偌大的一笔家产万难保全,甚或自身还没了下场;还有其四,沈一石饱读诗书,又是个心高之人,幼年时也曾受教进学,后来因父亲亡故,不得不息了功名进取之心,回家打理生意,对此一直引以为憾。如今主子重商恤商,大开商人报效家国之门,他就想学晋商贺兰石、徽商汪直等人那样走个捷径,指望着卖力给朝廷当差,日后求得主子天恩特赐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
听着杨金水层层剖析沈一石的心思,尤其是不加掩饰地道破了沈一石求官的心思,在场的高拱、张居正、赵鼎和王用汲四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一方面,在他们这些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员看来,官职禄位是国家名器,滥赏给商贾贩夫之流不合朝廷规制,玷污大明官箴。可是,另一方面,他们却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晋商贺兰石,还是徽商汪直,都是在最危难的关头挺身而出,毁家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