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汉生越发觉得羞愧难当,赶紧离座跪了下来,将头死死地伏在了地上:“微臣颟顸失措,罪该万死……”
朱厚熜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颟顸失措还在其次,你险些误了朕推行改稻为桑之国策的大事!别的暂且不说,也不论出动镇抚司的人去捉拿百姓是否有违朝廷律令官制,今晚他们若能抓获许家、郑家派出去谋害百姓的刁奴恶仆,拿到他们虐民罪证还则罢了;若是今晚他们不动,莫非还要一直把镇抚司的人留在你苏州保护那些苦主?既无法动员百姓出头控诉那些乡宦士绅,又无法拿到他们的虐民罪证,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开衙放告便落得一个灰溜溜收场的局面,不但大大有损堂堂知府衙门的威信,你们苏州还怎么学崇君在松江那样,勒令那些侵占民田的乡宦士绅退田?又怎能说服治下百姓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自愿改种桑棉?”
说到这里,朱厚熜愤然站了起来:“崇君建议你去勘察河道,原本也是一番好意,你偏不听,却要开衙放告,闹腾一天非但徒劳无功,还被苏州乡宦士绅为首的许家、郑家嗅到了风声。朕听说他们已经派人前往南北两京报讯求助。要知道,那些乡宦士绅多年苦心经营,用尽各种手段,才聚敛到这份家业,你让他们再退还给百姓,他们岂能和你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