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才皇上论及清流、循吏一样,听到皇上说到新政之争,赵鼎和齐汉生堪称始作俑者,便又以为皇上是在讥讽他们,又想要请罪自责,却没想到皇上竟然认可这些言论,而且话说的如此坦率,不禁都愣住了。
“以往百姓缴纳田赋,都是谷麦实物。按田亩所摊派的徭役,也必须由百姓亲自出人完差。每到缴赋之日,粮船粮车充塞于道途,各地官仓满溢为患。由乡及县,由县及府,由府再解送各处仓场,其间不知要耗费多少运力差役,又不知因沿途损耗、层层盘剥,百姓平白增加多少负担!如今实行一条鞭法,将一州一县的所有田赋、徭役和各种杂差贡纳统统并成一条,折成银两,计亩征收,简化了征收项目和手续。役银也由旧制户、丁征收改为丁亩分担,无田或少田的百姓就可以少缴纳赋税。除了当年海瑞和张太岳发现的银贱铜贵的弊端之外,既便于百姓,又利于国家。为何还要被人称为‘农蠹’呢?这其中的问题在哪里?”
“一句话,大量的田地都被那些豪强巨室之家诡寄、隐匿了。若不彻底丈量土地清查田亩,一条鞭法的确存在那些反对者指出的增加小户农家负担的问题!即便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之法,他们的田地仍偷逃了一半的国税,钻朝廷的空子,鲸吞蚕食国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