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更换朝服,进宫见驾;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使得皇上要星夜召见自己,坐在大轿里苦苦猜测暗自担忧了一路。
而严世蕃也着实气恼——若是爹爹不回家,他便可以应南京那些最会溜须拍马的官员之请,去领略秦淮河那享誉天下的无边风月;爹爹回家,父子二人也能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却不曾想,爹爹回是回来了,父子二人话还没有说得几句,却又要匆匆而去。这大半夜的,那些早就被人延请了去的当红名妓或许都被留宿,跟别人滚进了热被窝里。即便他有兴致踏月寻芳,也必定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此,严世蕃独自一人对月喝着寡酒,还要替爹爹担心,连一向觊觎权势,恨不得明天就接了爹爹首辅之位的他,也不禁生出“为人不做官,做官不由己”的颓唐之感。
次日正是八月十六,恰逢三、六、九的大朝之日,严嵩代表礼部提出大赦天下、将囚徒改为流放海外广选士子儒生前往海外传习儒学两项奏议。其中,是遴选士子儒生而非朱厚熜原来所说的“招募”,出于严嵩的建议——在他看来,国家养士两百年,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征召士子儒生为国效力;更何况,皇上还许下了那样丰厚的功名、官职、俸禄等各项承诺,再说“招募”,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