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陪同圣驾微服出巡,他已然对皇上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发问,既有凑趣的成分,更是诚心向几乎无所不知的皇上求教之意。
果然,朱厚熜正在等着机会来显摆自己,当即得意地笑道:“杨大人只在地方干过一任三年的知县,又不谙经商之道,当然看不出来他们诸暨县衙的猫腻。依我看来,织造局下属的作坊以市价收购百姓生丝,他们这些官吏就眼红了,强行将百姓的生丝以官价买去,再转手卖给织造局,那近半的差价,不就落入他们的腰包了吗?”
杨博醉心于军事,为官的兴趣全在研读兵书、绘制地图之上,当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生财之道,吃了一惊:“竟有这等事?织造局的作坊是宫里的……哦,如今官商合营,都是朝廷的作坊,他们竟敢借机敛财,真真没有王法了!”
朱厚熜苦笑道:“这些人眼里只有银子,哪有什么王法?对治下的百姓岂能不雁过拔毛?再者说了,别说是朝廷与商户公私合营的工厂,就是当年隶属宫里、给皇上织造龙衣的织造局还不是如此。敢在皇上的身上动刀子割肉,遑论其他!”
镇抚司九太保谢宇翔怒不可遏:“这些个狗娘养的贪官污吏,敢把主意打到织造局的头上,就不怕织造局告到皇上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