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说:“当初朝廷施行政府采购,便严禁各有司衙门、各级地方官府动辄以‘部票’、‘衙票’采办货物的陋规。今次圣驾驾幸南都,又因南直隶仍行铺户当行采办之旧制而切责有司衙门,并再度重申此项禁令。织造局收丝不给现银,岂不是明知故犯?”
王顺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请堂尊恕卑职多言,收丝凭据冲抵赋税,布政使司衙门专门下了公函认可,与往昔官府的‘部票’、‘衙票’陋规或许不应等而视之……”
孙嘉新冷笑一声:“同样是拿走货物,却不偿付现银于商家百姓,为什么不可等而视之?”
王顺说道:“卑职能体会堂尊一片爱民之心。不过,百姓无论将丝卖于何人,都是要完粮纳税的,既然如此,百姓以丝价冲抵赋税,省里拿凭据冲账,倒省去了我们催缴、解送赋税的颇多麻烦,如此官民两便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孙嘉新突然问道:“王县丞是举人出身,不知是哪年应选授官的?”
王顺应道:“回堂尊,卑职于嘉靖十九年中举,记名吏部;二十四年选官就任余姚主簿,二十七年迁升诸暨县丞。”
“主簿不管钱粮诸事,县丞也做了两年了。我问你,每亩课征赋税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