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之仁无过皇上。”
其实,对朱厚熜而言,既然自己把督查清丈田亩的重任交给了眼前这位老知县,就不能不重视他的意见,免得他心存包袱,不敢放开手脚与各地贪官污吏、势豪大户大干一场。此外,他方才突然想起来,于元忠升兼布政使,出于夏言的举荐,大概不是夏言的门生,便是故吏,关系非同一般。既然如此,他便大致能猜到孙嘉新这么做的苦衷——朝廷决议清丈天下田亩,原是为了抑制豪强兼并。究其根源,事出松江势豪大户强买灾民田地,为首者正是徐阶的家人,举发者却是夏言的门生赵鼎。孙嘉新出于翟銮的门下,徐阶与他亦有半师之谊、活命之德。他出面举发夏党要员、浙江巡抚张继先在清丈田亩之中的不法情事,难免会被人视为党争之人,要替徐阶报松江之仇。如此一来,别说是完成督查两京一十三省清丈田亩的重任,能否在官场安身立命都很难说。因此,他不得不暗中保下与张继先同为夏言一党的于元忠,稍稍平抑朝野内外对他的猜疑……
唉!封建科举制度害死人啊!朝堂之上,各位柄国大臣纠结门生故吏呼风唤雨;官场之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别说是孙嘉新这个微末小吏,就连他这个皇上,有时候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