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从吕芳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慌不择言的解释中看得出来,他一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你看看你,紧张什么?你一直掌着镇抚司,监控百官言行举止,他陈信衡是不是方正君子,难道你还不清楚?莫非他对朕所推行的新政有所不满,就一定是坏人了?其实,在朕看来,象他这种人,不外乎便是圣贤书读得太多,都读傻了,头脑僵化,迂腐守旧,加之一身的清流习气,凡事喜欢空发议论,也算不上什么‘居心叵测’不‘居心叵测’。对他们这种人,朕虽然不是很喜欢,却一直是敬重有加的。”
皇上对陈信衡的态度一变再变,令吕芳深感天心似海、君威难测,恭顺地低下头,不敢再发表意见了。
朱厚熜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和镇抚司帮朕盯紧外面的那些臣子是对的,不过你们大可不必对那些清流畏之如虎。那些人虽说治政理财不在行,也有别的大用处。比如说那个海瑞,给朕惹得麻烦还少吗?朕连他都能包容,难道还容不下那个陈信衡?用清流匡正人心,以循吏担当国是,这是朕一直以来的用人原则嘛!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自有打算。”
数日之后,朱厚熜颁下圣谕,褒扬南京都察院监察御史陈信衡“华夷无间、天下一家”